憤怒？

的確，我此時的心情不能單單用憤怒來詮釋！

婆婆到來，就算再傻的人都能猜透她的目的。無非就是想讓我早點騰出陸太太的名頭，好給她那兩個未出生的金孫子一個合法的身份！只是在經歷許多之後，我汪小琪再也不是那個軟柔的女人！

演吧，使勁演，婆婆演得超過分，我的心就越痛！換而言之，痛到一定的境界，它就不會再痛了！

見我躺在床上沒有什麽反應，婆婆踢了一腳保溫桶，經過我床前時說了句：“沒眼力的東西！見了我居然連個媽都不叫，真沒有教養！”

“媽？”我疑惑的歪著腦袋！

“這就是你晚輩對長輩的態度？”婆婆斜眼瞅著我，皮笑肉不笑的說：“也就是趕上個好時候，這要是放在以前。別說你生病，就算你快死了，見到長輩也要恭恭敬敬的！一看就知道有人養沒人教的東西，難怪五年了都下不出半個蛋！”

婆婆說話的時候，齊雪嬌雖然只是靜坐在一旁。置身事外但嘴角掛著的笑意卻盡是諷刺，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。

配著婆婆的話，她那右手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撫摸著肚皮，十指塗滿了我最愛的指甲油，無言的宣誓著她的地位，

對於這一切，我只是皺了皺眉頭開口說：“這位老太太，你說你是我媽。但剛才卻又說我是沒教養的東西，那您就是老東西了？還有如果您不想減壽的話，最好給我說話客氣點，不然這餃子掉在地上，我也會吃！反正你剛才說，我吃一個餃子，折一年的壽，而且折得還是老一輩的壽，真不好意思啊！媽！”

我重意加重“媽”這個字，婆婆聞言頓時跳腳般的瞪著眼睛，用她那一貫的尖銳聲低吼著：“小嬌說你失憶了，我還真不信那個邪！汪小琪，我就告訴，你給老娘裝，老娘吃過的鹽都比你多，我還就不相信了，人被撞到車輪底下還能活，你說那天早上你是不是回去？”

我剛想頂過去，餘光發現病房門口好像多了七八個看熱鬧的大媽，心底頓時湧出一計。

我一臉委屈的低頭，不著痕跡的掐了一把大腿，再擡頭時眼前已經升起一片薄薄的霧水，模糊中婆婆的笑容更加得意。

她蹭的站起來，指著我的鼻子便開破口罵：“汪小琪，我告訴你，今天不管你是真失憶也好，假失憶也罷，離婚！這婚你們必須得離！”

“媽，我究竟做錯了什麽，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？”

“錯？我等了整整五年，你那肚子動也不動，你看看人家小嬌，這一舉就是雙胞胎！”

婆婆越說越得意，兩手插腰走到我床前，翻了翻薄被不屑的說：“看看你現在跟個殘疾有什麽兩樣，一個女人五年生不出孩子，還有臉叫媽？以後我不是你媽，你識像的最好趕緊跟明軒離婚！不然你哭的時候還在後面！看在你跟小嬌是表姐妹的份，我會讓我兒子多給你一個撫養費的！”

借著擦眼淚的動作，我偷偷看看走廊的大媽們，此時人群裏已經開始交頭接耳的小聲說著什麽。齊雪嬌較貴的像皇後，一根一根的查看著她的十指，婆婆則是一副惡狠狠的瞪著我！

終於，所有的人，到了撕破臉皮的時候。

終於我網店的收益他們全部弄到手，終於傷得我體無完膚，終於開始逼迫著我離婚了。

好，很好！

既然如此，我又怎麽再軟柔呢？

“啊！”我突然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句，緊接著滾在地上，可憐巴巴的哀求著婆婆：“媽，媽，媽，不要再打了，就算我是你的兒媳婦，就算我沒生下一男半女。但你不是，我就是您的女兒嗎？看在以往的情份上……啊……好疼！”

門口看熱鬧的大媽們，終於不再淡定了。

“老太太，你這樣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，人家女娃娃還在病床上，哎喲餵，這腿還是傷著了。”

一個胖胖的大媽把我扶起來，我擦了兩把淚水為婆婆開脫：“阿姨，謝謝您，不過都怪我自己不好，要不是剛結婚那兩年，家裏緊張把孩子流掉了，現在也不會沒孩子，更不會讓老公跟表姐好了上。都是我的不對，都怪我 ！”

“什麽？”

大媽的嗓門真大，我站在她跟前，差點沒震聾了。

“妹姐們，你們聽聽，她們根本不是人！敢情這女娃娃是為了創業流掉孩子！只要是女人，她就沒有願意流掉自己的孩子，再怎麽那樣也是自己身上的肉！他們這家子竟然不感恩，還動手打人，太過份了！這男人呢？樂哈完了，不敢露面？”

“就是，就是，沙發坐著的那個就是狐貍精吧，還是表姐妹，真是畜生不如！”

“誰說不是，要離婚至少也要等人家女娃娃傷好了，出院再提！都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，再說了，不為自己積德，總要那未出生的孩子積福！”

……

一陣陣此起彼伏的聲音，硬生生讓婆婆那漲紅的臉變成豬肝色，指著我的鼻子怒火中燒的吼著：“汪小琪，你這個賤女人，你……”

“不要打我，我不敢了，不敢了……”

我做著下跪的動作，這時被胖阿姨一把拉起。

“好你老太婆， 剛才在外面就聽你說什麽，吃一個水餃會折壽一年，我還在想肯定是媳婦惹你生氣了，沒想到這新世紀竟然還有你這種惡毒的人，閨女不要怕！有阿姨在這裏，我看誰敢動你一根手指頭！”

“你誰啊你，這裏沒你說話的份！”

“誰說沒她說話的份，她是婦女權益社的社長，就你們剛才的做法，完全可以起訴你！”

一位穿著綠色長裙的中年大媽，從人群裏走過來，鏡片後面的那雙眼睛帶著不容置疑的神色，說話間指了指胖大媽胸前工牌，然後拍著我的手背溫和的說：“閨女，別怕，她對你都做了些什麽，你盡管跟社長說，讓她給你主持公道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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